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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靖AU】柳泉 08

聊斋au 今天也在英雄救美的城隍老爷和没有唐僧的命却有唐僧肉的命的先皇

CP:蔺靖、无心/白琉璃、双曼
今天双曼发糖了 所以我想起来更文了w 虽然离双曼还有一个聊斋故事的距离orz……


08.
伏天最热的时候,萧景琰的风热症已几乎痊愈。民间也迎来了夏天最热闹的一天,七月半中元节。
蔺晨做了太久的神仙,的确记不太清人间的中元节是怎么个过法了。萧景琰庙堂之高,也从来不知道民间的中元节是如何热闹。
正月十五为上元,乃天官诞辰;七月十五为中元,地官生辰;十月十五为下元,水官生辰。是以上元为元宵,中元为鬼节,下元为消灾。除却下元修斋设醮祭祖祈神外,上元与中元多有花灯会,燃灯点火走桥盗福,好不热闹。只是上元节多为灯笼闹花灯,而中元节则是放河灯天灯祭拜。

夏天傍晚暗得晚,蔺晨和萧景琰吃过晚饭见天色还亮着,索性招来店小二问:“我二人初来乍到,不知你们今晚有什么可玩的?”
“咱们这儿啊,白天去上坟,焚纸锭上香烛,晚上才叫热闹!客官您出门往右拐,过了前面路口的裁缝铺就是安平桥,踩过桥散百病,保您来年康健!您还可以在桥下放个河灯,举灯玩月放河笙歌。对了,今晚亥时还有烟火大会呢,您到时候记得抬个头就行了。”
“可现在天色还早,你叫我们如何打发这时间啊。”
“哎哟,客官,我可忘了跟您说!就在州府对门的空地上,今晚有戏班子来表演目连戏,您可千万不要错过!早去早占座儿!”
蔺晨转头与萧景琰对视一眼,见对方也颇有兴致,与小二道了个谢便随人群散着步向州府去。
“目连戏……”萧景琰边走边思索,“听说是杂耍表演?”
“……跟你说这句话的人一定特别没文化。”蔺晨鄙视地看了一眼,随即解释道,“目连戏是专演《目连救母》戏文的戏曲,来源于佛经故事,讲孝道和因果报应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了,”萧景琰在皇家长大,没看过民间的目连戏,却是读过《佛说盂兰盆经》,“目连的母亲青提夫人,吝啬贪婪,天天屠杀牲畜大肆烹嚼,从不修善,于是死后被打入阴曹地府饿鬼道,只要吃进嘴里的食物统统化成火炭。目连为救母而出家修行,得了大道佛法,见母亲在地狱受苦心中不忍,于是佛陀教他七月十五借十方僧众之力让母亲吃饱。是以后世才有了七月十五设盂兰供十万僧众超度亡人的典故。”
“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蔺晨晃着折扇补充了一句。
“其实我读《目连救母》时印象最深刻的是对地狱的描写。”萧景琰转头问蔺晨,“所以你们地府真的如书里所写的那么残忍没人性吗?”
蔺晨想了想,决定逗逗萧景琰,随即板了一张脸:“地府都是鬼魂和鬼差,要人性干嘛?”
“可你挺有人气儿的。”萧景琰道。
蔺晨忽的脚步一停,也不管身前身后推着他的人流,像一片劈开河水的河中洲。萧景琰察觉也跟着停了一步,转头疑惑地看着他。蔺晨笑着拉了萧景琰的手腕继续往前走,一边说着:“倒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挺新鲜。”
萧景琰无奈笑道:“好好走路,你拉着我的手干嘛?”
“怕你被人群冲散了。”蔺晨还是抓着萧景琰不放,“你知道回去的路吗?”
萧景琰想了想,还真不知道,只能随蔺晨抓着了。
可即使这样,萧景琰还是和蔺晨走散了。
天色渐暗,越靠近州府人越是密集,蔺晨不过是把折扇插回腰间的一个间隙,松了萧景琰的手腕,再拉回来的时候就已不是萧景琰了。
蔺晨再一次变成河中洲,垫着脚尖往四周搜索着,却再也找不到萧景琰在哪里了。

萧景琰只是在蔺晨松手之后就被人群挤开了而已,然后越挤越远,最后萧景琰自己都转晕了方向。
萧景琰心想反正蔺晨也是要去州府的,索性自己也跟着人群去州府门口,总能等到蔺晨。可是却也不知今日是撞了什么邪,没走几步就又被挤到了人群最外边,要再回去已是不易。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萧景琰站在一条僻静的支路路口叹了口气,却听身后一声:“公子需要帮助?”
萧景琰转身就见一位公子,身形倒是挺拔,只是稍嫌矮小,白色布衣外面套了一件浅灰色的纱衣,五官的每一个部分都有些尖而细长,看起来有些奇怪。然而萧景琰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我与友人走散,想去戏园子找他。无奈人流太多,我也不熟路……”
那灰衣公子听完捂嘴一笑:“那公子无妨随我走吧。”
萧景琰只当这位公子要带他去州府,欣喜地揖礼:“多谢,有劳。”
灰衣公子带着萧景琰从身后僻静无人的支路小巷走出去,倒是熟门熟路的样子。
“在下蔺晨,不知公子如何称呼。”萧景琰不好报自己的名字,于是捡了一个报过去。
“蔺公子叫我子巽便是。”
“子巽,”萧景琰尽量友好地问,“请问我们现在离戏园子还有多远?”
子巽回头看了一眼萧景琰,眼睛似乎更加细长了:“不远,就在前面,拐个弯就到了。”
子巽说得不错,萧景琰随他拐了个弯,就看见了一个戏台子,搭着红幕布亮着灯,倒是有模有样,只是……
“这里……没人啊?”萧景琰奇怪。
子巽道:“我们抄了近路,走在了大部队前面。蔺公子等的友人大概一会儿就来了吧。”
“这样啊。”萧景琰笑,“辛苦子巽兄为我带路,让我请你一杯茶如何?”
子巽笑着摆摆手:“不瞒蔺公子说,其实我是这个戏班子的老板,你来了是给我赏光,茶水理应我请。”
说罢子巽拍了拍手,幕布便升了起来,里面是一张摆满了各种牲畜肉类珍馐的桌子,还在冒着热气,然后从后面走出来一位华服老太,长得竟与子巽如出一辙,五官和脸型都尖尖的,她径直走到桌前,用手拿起桌上的肉往嘴里塞。
“这就开始了?”萧景琰问,“不等观众到齐?”
“该他们来的时候,他们自然就来了。”子巽道,“蔺公子莫慌,好戏才刚刚开场。”
那华服老太自然是青提夫人无疑,因吝啬贪吃而下了饿鬼道,一切都按着戏文发展,倒也是挺精彩。只是萧景琰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除了老太以外,地狱鬼差、目连、僧众……所有的戏子都长了一张五官又尖又狭长的脸,竟统统与子巽相差无几!
萧景琰不动声色,背上却冒了一层冷汗。子巽给他斟了茶,他也只是装模作样地拿起来并没有喝。
民间的目连戏有一个特点,在戏曲演出中穿插着很多如度索、条圈、钻火之类的杂耍表演。而子巽的戏班子却把这些杂耍表演全部交给了另一个演员——老鼠,十余只灰色的小老鼠,蒙假面,被小服装,人立而舞。
萧景琰越发地坐不住了,放下茶杯问:“这戏文都过半了,不知为何我等的友人还未到。不如我出去寻他看看吧。”
“蔺公子莫急。你与他约在戏园子,若此时你出去寻他,他却刚巧来了,岂不是更麻烦?”
“那就麻烦子巽兄告知我友人在此……”萧景琰说道一半忽然想到什么,急忙问,“敢问这里可是州府附近?”
“并不。”子巽答。
萧景琰一拍脑袋:“我与友人约在州府对面的戏园子,看来是我走错了地方……”
萧景琰正欲起身道别,却被子巽一只手按在手臂上。说来也怪,那只手看似轻飘飘地放在他手臂上,却像一个铁拷一样死死地钉住了萧景琰。子巽道:“哪有看戏不看完的道理,萧公子。”
萧景琰听到那个称呼一惊,想甩开子巽的手却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低头一看却看见那只手半藏在衣袖里,只露出半截灰白的尖爪——那绝对不是一个人的手。
突然一截熟悉的折扇出现在萧景琰眼前,一下敲打中子巽的手肘,那只灰色的爪子立马就收了回去。萧景琰顺着折扇看过去,果不其然是蔺晨。
“小小鼠妖,竟敢为患作乱,看我不把你打回原形!”蔺晨睥睨着子巽和戏班子的那一群戏子老鼠。
说罢折扇抖开一扇,这几个尖嘴细眼的人统统化为一道青烟,衣服没了支撑随即散在地上,半晌从里面钻出来几只灰老鼠,瞬间朝四面八方跑了个没影。
“你没事吧?”蔺晨回头一把又抓住了萧景琰的手腕,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才放心,松了口气道,“你上辈子是唐僧吗,这么容易被妖魔鬼怪缠上。”
萧景琰心脏还跳得跟打鼓一样,却说:“这明明是跟你混在一起之后的事。”
“算了。”蔺晨找到了萧景琰心情大好,也不追究了,摇着扇子,“看戏我们也不指望了,不如去踩桥放河灯?”

此时大部分人都还在戏园子里看戏,所以安平桥上人并不多。蔺晨和萧景琰并肩走过一遍,站在桥上看风景。河水潺潺流过,上面漂浮着一朵朵河灯,在夜空下像星星一样。
“……这场景似曾相识。”萧景琰忽然道,“我记得上次在忘川河上,也有这样的河灯飘过。”
“没错。那些河灯就是是承载着活人对亡者的思念,从人间飘到了忘川。每一盏灯,都是一份难以放下的执念,和一段永生难忘的感情。”
萧景琰静静地看着那一片一片顺流而飘的河灯,半晌跟蔺晨伸出手:“给我五文钱。”
蔺晨无语地掏出钱袋子。
萧景琰走到桥头卖河灯的摊子那儿挑了一个,借老板的笔墨认认真真地写上了字,又借路人的烛点上,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走到河边,轻轻地放了出去。
蔺晨全程站在桥上看着,看见萧景琰的神色在河灯飘远的时候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是终于放下的毕生的担子。蔺晨远远瞥见河灯上的两个字——林殊。
情是执念,放下执念,便脱离苦海。
“蔺晨哥哥!”一声清脆甜美的声音唤回了独自站在桥上的蔺晨。
蔺晨循声看过去,一个容华绝代的少女,手里拿着一只桃花,笑容可掬。



【注】目连戏是中元节的传统节目。老鼠的故事出自《聊斋志异》卷一,鼠戏。
最后的少女是下一篇故事的,聊斋里面很有名的一篇,我就不告诉你们是谁-^-
下一章回去听言老说书了,再不说说书这文就跑偏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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