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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凌李】海上上海 04钓鱼

李熏然这几天没再守在办公室了。

凌远初闻这个消息立马去菜市场买了条鱼回家做汤,却没想到李熏然这几日却是在家里闭关,整日对着电脑玩游戏。

最开始两天凌远还每天变着花样做菜,可每次到饭点去书房叫李熏然吃饭,却永远只有一副场景:漆黑的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亮着光,李熏然就凑在电脑前,烟屁股都快从烟灰缸里掉出来了。叫他吃饭也几乎是不会动的,最后还是凌远妥协,把饭菜端到李熏然面前,李警官才扒两口。过了两天,凌远对做饭的兴趣也被磨没了。

“你这是被下了什么降头?”凌远守着李熏然吃饭。

李熏然转过头黑眼圈都快掉到了下巴,可怜兮兮地欲言又止,最后千言万语化成一声长叹。

“有什么话好好说。”凌远无语。

李熏然组织了几次语言也没从脑子里捞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跟凌远比手画脚。

凌远观察了半天,得出结论:“他们说太久不跟人交流语言功能会退化,我终于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了。”

于是李警官被凌医生强行拖出门,吃完晚饭在小区里散步。

其实李熏然也只是一时没从游戏的世界中切换出来而已,跟凌远出来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脑子重新开始转动起来,人也就正常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第二人生》这么火了。”李熏然跟凌远感叹,“我现在在《第二人生》里面是一个披萨快递员,工作每小时赚10块钱。这些钱虽然是游戏币,但是可以转化成我银行户头里的人民币,还不用上税。更重要的是,真的就像这个游戏的名字一样,我感觉我的人生被按了重启键,我这几天过着完全不同的人生。就像王东在游戏里面的角色是一个女性一样,现实中的无业游民在游戏里可能是一个银行家,现实中的穷黑客在游戏里可能是一个地产大亨,现实中其貌不扬的女孩在里面可能是超级巨星……你看凌远,我们的欲望在现实生活中很难被填平,所以这个虚拟世界给了我们的欲望一个宣泄口。”

凌远眨了眨眼睛:“你知道我们医院有一个网络成瘾治疗中心吗?你可以去游戏里给我打个广告。”

李熏然翻了个白眼,又抓着凌远问:“要是给你第二次人生,你选择什么职业啊?”

“嗯……我要做一个无所事事的资本家,”凌远想了想,“每天在家里叫你给我送披萨。”

李熏然“噗嗤”一声笑出来:“肥不死你。”

 

李熏然苦心钻研《第二人生》除了要了解这个游戏以外,更重要的事情还是去找到雕刻。李熏然给雕刻发过好友申请和信息,可是李熏然一天到晚都守在游戏前,却从来没有见过雕刻上过线。

这不符合逻辑!李熏然有些抓狂。

从雕刻的账号和他名字底下的房产名车来看,雕刻在《第二人生》中相当有钱。这些钱要么是他在游戏里赚的——这说明他把这个游戏玩得很溜,在线时间很长;要么雕刻是个人民币战士——这说明他在这个游戏上砸了相当壮观的人民币,而且还没有取出来。

无论从那一点上来看,雕刻都不可能这么多天不上线。

“为什么还不上线!”李熏然抱着电脑哀叹。

凌远正巧也在书房看书,被李熏然突然一声吓得手一抖,无奈地扫了一眼李熏然:“是不是你追人家追得太紧,被察觉了?”

“不可能。”李熏然把自己电脑转给凌远看,“我给他发得这么正常!”

凌远凑过去看到李熏然给自己建了一个女号,聊天记录差不多就是“哥哥你玩得真好~~~~求带!!!”之类的标点符号快赶上句子长的话。凌远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嫌弃地推开电脑:“……你要不换个号吧。”

“换个号……”李熏然像只霜打的茄子,却又突然一下精神百倍地蹭了起来,“对啊!换个号嘛!我去趟局里,老凌我爱你!”

李熏然“吧唧”亲了凌远一口,抓了衣服就往外跑。凌远听着那快要飞起来的脚步声,放下手里的资料重重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啊……

 

李熏然冲回局里打开了陈炳的电脑,用陈炳的号进入了《第二人生》。几乎是同时,陈炳的好友栏里,雕刻的头像亮了起来,然后信息传来:[正式地打个招呼,警察先生。希望你好好享受妳的第二人生。:)]

李熏然捶了一下桌子。被耍了,雕刻发现了他,甚至知道他用的账号。李熏然又扑回自己电脑上挂着的账号上看了一眼,果然雕刻的头像还是暗着的。这个游戏里没有“隐身”这种设定,可是雕刻为什么可以只对陈炳的账号可见,而别的账号不可见呢?

李熏然沉了口气,回到陈炳的电脑前敲了一条信息:[你拿到钥匙了吗?]

李熏然等了等,那边没有回复,却听见自己的电脑传出“嘀嘀”声。李熏然转回去一看,雕刻回复在了李熏然的账号上:[太直接了,一点都不可爱。像这样多可爱。]

李熏然对这些垃圾话视而不见,继续抓着雕刻不放:[我要见你。]

[你会见到的。]雕刻回了这句话,就下线了——真的下了。

李熏然想了想,拿起办公室电话拨了出去:“爸……局长。”

“回来了?这两天干嘛去了?”李局不满地数落。

“钓鱼呢。”李熏然答。

“钓到了吗?”

李熏然撇嘴扫了一眼电脑:“算……钓上了吧。”

“钓上就是钓上,没钓上就是没钓上。”李局叱了一句,“算钓上是算什么?”

“我想招大伙开个会说一下这个案子。”

李局那边沉默了一会,说:“十分钟以后,会议室。”

李熏然把这几天收集到的线索和证据的照片一一贴在白板上,跟一桌子的人解释这两天的工作。从那条“十点钟来我家拿钥匙”的短信开始,到王东、《第二人生》、雕刻,李熏然一个一个说过去:“……现在可以肯定死者陈炳的最后这条信息是要发给雕刻的,至于雕刻有没有拿到钥匙、是不是杀人凶手,我觉得还有继续必要继续往下查。我现在已经基本确定这是一起他杀刑事案件,凶手很有可能与雕刻有关系。至于钥匙,”李熏然话锋一转,在另外一张白板上贴上了梁仲春的照片,“案发当天晚上,死者的上司梁仲春在现场找到了我,让我帮他留意他被死者拿走的一个USB。这个USB里面装了他们金天基金公司的一些机密资料,还有一个公司高层的权限。而我们调查至今也没有找到过这个USB,我怀疑这就是死者短信里所说的钥匙——USB KEY。”

李局点点头:“还有什么发现?”

李熏然又把金天基金的其他人贴在了白板上:南田、明楼、汪曼春、高木……“在所有陈炳的关系人中,我希望大家注意一下这个人。”李熏然一一介绍过去,最后却停在了明诚的照片上,“明诚,二十七岁,副总明楼的私人秘书和弟弟,跟着明楼一起加入了金天基金。我查了一下他的履历,明诚是巴黎一大经济系博士,同时也是巴黎综合理工学院计算机工程系的博士,而巴黎综合理工学院是法国最有名的军事化管理学院。这个人不仅仅精通经济和计算机,身体素质应该也相当过硬。”

“这样履历的人能甘心当秘书吗?”同事问。

李熏然点头:“没错,明诚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矛盾的地方。更重要的是,明诚符合我对雕刻和凶手的侧写:精通计算机、处于金融圈中心和边缘地带的连接处、精明干练、体格不错(陈炳是个胖子)。”

“行吧。”李局拍板,“调查从明诚开始。你去,我开条子。”

 

李熏然拿着调查证就这么杀去了金天基金,电梯门一开正好看见明诚端着咖啡经过,李熏然喊了声“站住”就冲上去想拉住明诚,可明诚一个转身就避开了,连杯子里的咖啡都没洒。

“您找我?”李熏然还在为刚才的冲动而尴尬的时候,明诚已经恢复了一个Finance guy的标准脸,“有什么事?”

李熏然掏出调查证:“警察。请配合调查。”

明诚有些许吃惊,却还是点点头:“请稍等一下。”然后转身敲开了一扇门,出来的时候手上的咖啡已经没了。

“我们去会议室吧。”明诚一边引路一边说,“喝什么?我叫前台送杯咖啡?”

几分钟后,李熏然挪开了手边装着速溶咖啡的纸杯,摊开笔记本:“明诚先生,你跟陈炳的关系怎么样?”

明诚翘着二郎腿想了想:“陈炳是财务部副主管,他每天要给管理层准备前一天的公司日报表,明副总那份会经我的手。不过我和明副总才到金天基金一个月,我跟陈主管基本也就是打个招呼的交情。”

“我看过你的履历,计算机工程,明先生平时玩游戏吗?”

“不太玩。”

李熏然继续问:“最近有一个很火的游戏叫《第二人生》,你也没有玩过?”

明诚笑:“这类游戏太费时间,我没空。”

李熏然转了转笔:“你这么高的学历,双博士,你就愿意给明楼做秘书?”

“这是我的私事。”明诚挑眉,“如果与案情无关,我拒绝回答。”

“你怎么知道没有关系?”李熏然问。

明诚笑:“陈主管出事那天晚上,我陪大哥参加了上海经济峰会,从晚上8点到11点。会场来宾出入都有记录,李警官可以去调阅。”

“我会的。”李熏然停顿了一下,又拿出一张单子给明诚看,“这是陈炳个人流水账单中的一部分,与金天基金有关。我想请明先生这样的专业人士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明诚研究了一下:“这些跟我们公司的账务往来,一部分是公司发的工资,还有一些金额较整较大的应该是陈炳自己买的我们公司的基金,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恐怕要跟财务部门确认。如果李警官不介意,我想拿这份资料去查一下,回头再把结果告诉你。”

李熏然笑:“当然不介意,麻烦明先生了。”

李熏然笑得很开心,明诚却有种说不出的吊诡的感觉。

 

明诚送了李熏然,回头拿着账单就去了明楼办公室,还顺手锁上了门。

“大哥,李熏然查到了这个。”明诚把账单递过去。

明楼戴着眼镜看着电脑,却不伸手接,只说:“慌慌张张的,天要塌了吗?”

明诚悻悻地收回手:“你又什么都知道了?”

明楼抬头对着明诚笑了一下:“也不算都知道。金天最近能招来警察的无非也就是陈炳的事情,经陈炳手的几笔入账来路不明,正被内审卡着,我想就在你手里的单子上吧。”

明诚不服气地把账单扔在明楼面前,明楼刚打开了内审部门发给他的正在审核来源的资金清单,这边拿笔对着在明诚的单子上圈了几个数,又递给明诚看:“你看,就这些了。”

被公司内审卡住的钱,通常是那些不合规、材料不齐、来源不明、涉及洗钱的资金。鉴于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在反洗钱这个问题上的强硬态度,各家金融机构现在都提着十二分小心处理这个问题,生怕一个疏漏就被政府罚得白干一年。

“这份账单是李熏然给你的?”明楼问。

“不,是我问他要的。”明诚说,“我担心里面有对我们不利的东西。”

明楼诧异地看了一眼明诚,然后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怎么了?”明诚刚才送李熏然时那种无名的心慌又被扯了出来。

“李熏然能查到这份单子,他一点也不傻。”明楼敲着桌子低声叱道,“他在钓鱼,这张单子就是一个鱼饵!谁心里有鬼,谁就会拿走!”

明诚愣住:“可……可是陈炳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

“陈炳的事情是跟我们没有关系,”明楼说,“但要是李熏然歪打误着摸着你这条鱼查到我们在做的事情——”

“我辞职!”明诚打断。

这对明楼就像油浇怒火:“你辞职有个屁用!”

明诚从小就擅长应付明楼的各种“情况”,明楼开心的时候需要什么、失落的时候需要什么、揍明台的时候需要什么……可唯独“对自己发火”这一项,明诚从来都手足无措。索性明楼的“情况”不太多,最后一项更是屈指可数。

从把明诚接进家里开始,明楼就觉得这个孩子懂事、也懂得解决事情,他自己能处理大部分的事情,当明诚处理不了的时候,明楼理所当然地一肩扛下。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明楼取下眼镜揉了揉眼角,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李熏然要钓鱼就让他钓。我们也抓紧时间钓我们的鱼,赶在李熏然之前完成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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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话唠 

发完这章竟然觉得没什么要说的

语言匮乏了的阿清向你们表示不开心( ・᷄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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