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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李/诚楼】Paris and Nevers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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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内韦尔篇(上) 
“人可以走向天堂,不可以走到天堂。走向,意味着彼岸的成立。走到,岂非彼岸的消失?彼岸的消失即信仰的终结、拯救的放弃。因而天堂不是一处空间,不是一种物质性存在,而是道路,是精神的恒途。” 
 
李熏然原本只是想泡个澡,然而热水漫过胸口的一瞬间,胸腔的压力一下压得他喘不过气,目之所及开始出现白色的小点,一闪一闪的,像夜晚铁塔定时闪光一样。然后这些小白点慢慢扩大,慢慢扩大,大片大片地侵占了李熏然的视线。喘不过气,说不出话,手脚没力气挣扎——这一切就像谢晗曾经给他的那个噩梦一样,被催眠,灵魂飘在半空中,想阻止自己的身体却没有任何效果。 
最后自己是怎么挣脱的呢?哦,死撑着对自己开了一枪,为此凌远没少数落他……凌远……想到凌远,李熏然的意识又强了一些。趁着自己稍还稍微有些意识,李熏然抬起右手对着手腕那根蓝紫色的血管一口咬了下去…… 
——你不要妄想控制我,我不会永远活在你的阴影之下。 
 
李熏然觉得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很久、摸索了很久,终于看到了一点亮光,然后就在莫名中睁开了眼。 
右手腕缠着白纱布,还疼着,还活着。 
顺着看过去,右手被另一人的手牵着,那人趴在床边,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也迷迷糊糊醒来,一抬头正好对上李熏然的双眼, 
然后李熏然就看见凌远的眼睛先是激动,然后又被自己压抑了下去,却又没完全压住,留下一片百感交集。然后那双眼睛红了,闪闪的,凌远揉了揉眼睛,放开手站起来:“我熬了粥,给你盛一碗吧。” 
“凌远,”李熏然叫住他,侧躺着看着他,“我从来没想过要寻死,我也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你身边……我是说,此时此刻能醒过来,对我而言像劫后重生。” 
凌远回到床边激切地拉住李熏然的手抵在唇边,眼里浮出一层水雾:“对我也是,劫后重生。” 
薄靳言医嘱:观察一下如果没什么事,怀疑只是被催眠留下的后遗症。跟他聊聊天什么的,对,就聊你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吧,既然也是跟你们俩有关的东西。 
于是凌远盛了粥回来,一边喂着一边跟李熏然聊:“我这两天老是做梦,梦里我们竟然换了身份换了名字,叫明诚和明楼……” 
“明楼?”李熏然想了想,“我见过这个名字。” 
凌远吃惊:“在哪儿见过?” 
“楼下,”李熏然笃定地说,“大门右边墙上,有一块牌子上写着这个名字的拼音!” 
 
见鬼了。 
凌远站在大门前看着李熏然说的那块牌子,上面清清楚楚地用法语写着:纪念明楼先生的慷慨捐赠。凌远看着牌子正中间大写的M. Lou MING觉得自己需要捋一捋,他和李熏然来到巴黎,被医学院安排在这间据说是以前一位教授留下的公寓里,然后凌远开始做梦梦见明诚和明楼的故事,有些发生在这间公寓里,有些发生在上海。而现在凌远突然发现,明楼这个人是真的存在过的,而且正是这间公寓的主人! 
“或许,可以去医学院查一查有没有这位明先生的材料。”李熏然毕竟也是刑警,找人这种事情他是专业的。 
“行吧。”凌远想了想,“我明天去医学院的时候顺便问问。” 
 
然而还没等到明天,当晚凌远又做梦了。 
 
明诚收到夜莺的电报:青瓷暴露,掩护眼镜蛇。 
明诚淡定地烧了纸,下楼去厨房煮了杯咖啡给明楼端去。明楼正坐在书房沙发里看文件,闻着咖啡香气抬头笑道:“就等着这个。”然后从明诚手里取过咖啡杯尝了一口,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 
明诚突然绕过茶几走到明楼身边,一手按下他手里的文件,然后低头含住明楼的嘴唇,柔软与柔软相碰,轻柔得不像话。 
明诚放开明楼站直,笑道:“咖啡味道不错。” 
“说吧,怎么啦?”明楼放下手里的东西问。 
“我暴露了。”明诚用最稀疏平常的语气回答。 
然后明诚看见泰山崩塌了。明楼眼里是压抑不住的惊慌与恐惧:“不可能!哪个环节错了?” 
“不管哪个环节错了,现在76号的人都在赶过来抓我的路上了。” 
明楼只觉得明诚说这件事的语调异常冷静,心里不好的预感攻击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他看着明诚无不恐慌:“不准擅自做决定……” 
“除非遭遇生死选择。”明诚已经压过来扯开了明楼的领带,“这是你说的。” 
“阿诚!阿诚……”明楼抓住明诚已经开始解扣子的双手,“我们还有别的路走!” 
明诚被他捉住手,不动也不挣扎:“76号的人还有一个小时到,你现在告诉我一个可行的办法,我立马去执行。” 
“你可以逃跑。” 
“我逃了,你怎么办?”明诚显然也是深思熟虑过才来的,他挣开双手,继续解明楼的衬衣扣子——这也是他这辈子做得最得心应手的事,“你也要跟我逃离上海吗?那我们好不容易重建的地下党上海站,岂不是又要被毁于一旦了?” 
明楼痛苦地抬手按住额角。 
明诚轻轻拉开他的手,吻了吻那一对有些湿润的睫毛:“大哥,你可以为了救所有人而牺牲;你的性命和位置,也是丧钟计划里所有人、包括大姐、包括远走的明台,牺牲换来的。所有人都可以死,我也可以为了你而死,只要这是值得的。” 
明楼闭着眼睛仍然抵不住眼泪往外流,索性睁开了眼,看着明诚,却仍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能说什么?说“我不准你死”?说“去他妈的事业老子只想要你”?还是说“……你走了……你要我怎么活下去……”? 
——每一句,都是痴人说梦而已。原来他手里,还是什么也没抓住。 
明楼手无力的垂下,身子也半躺在沙发上。明诚已经解开了明楼的皮带,修长的手指正隔着内裤勾画着形状,试图挑起明楼的欲望。 
明楼看着天花板:“我现在没有兴趣,阿诚。” 
明诚的手又向上滑走握住明楼的手,那火热的指尖里面,骨髓冰凉,看似平静如常,其实也在细微地颤抖:“可我们不能坐在这里等这一个小时,总得做点什么……”明诚脸贴着明楼的脸颊轻轻摩擦,说话时的气息打在明楼耳垂,“况且……我也不是不害怕的……” 
明楼叹了口气,一只手环到明诚背后轻轻拍着,另一只手从明诚手里抽出来,沿着两人紧贴的身体缝隙里摸索进去,一边手指在两人相互碰着却都还没起反应的部位打着圈,一边轻轻晃动身体摩擦着。 
这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可是却比第一次还要难受得多。身体明明在抗拒欲望却偏偏还被挑起,肌肉紧张难以放松。明明生理和心理都如此不适应,却还是被硬生生地闯入,就像明诚就要以这样突如其来的方式跟他告别。现在贴合得连一缕空气都没有的肉体,分开的一瞬间,一定会血肉模糊吧……明楼在明诚的进攻中失神。 
谁也不比谁好受。两人就像两块生锈的齿轮,吱呀转悠着,每转一个齿,就相互磨掉一部分自己的血肉,就这样一个齿一个齿地转着圈,一点一点把自己和对方磨成粉,风吹过后,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两个齿轮曾经完美契合过。 
家门口响起汽车声时,明诚已经把两人都收拾了干净,正在检查自己手枪里的子弹。 
“你可还有什么话要告诉我?”明楼此时已恢复常态,站在明诚面前问。 
“有。”明诚笑了起来,往前一步抱住明楼,声音如风,“Le vent s’élève, il faut tenter de vivre…(起风了,好好活着……)”【注】 
大门被破开,外面的人步步逼近两人所在的书房,明诚一把推开明楼,拿枪的手笔直地指向他。 
“阿诚!” 
“哐!” 
“砰!” 
明楼的惊呼,撞门的声音,还有枪声同时响起,鲜血在明楼左肩溅开。 
 
凌远捂着左肩惊醒,李熏然正坐在床边担忧地看着他。 
凌远恍惚间回到梦里所见的最后一个镜头,明诚身后,76号来抓捕他们两人的人如虎狼扑来,明诚背对着他们面对着明楼,笑容干净如从前的少年。“阿诚……”凌远脱口而出,又忽的觉得不对,甩了甩头赶走那些梦魇,“熏然……” 
“又梦见他们了?”李熏然安慰式地拍着凌远的背。 
凌远点点头,目光落到李熏然的左肩上:“你当时一定很疼吧?一颗子弹打穿肩胛骨的感觉,我现在能体会十之一二了……” 
 

注:来自保罗瓦勒里《海滨墓园》,诚楼第一次出场时明诚背错了那一首诗。
内韦尔法语名字是Nevers,法国勃艮第大区的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市镇。杜拉斯的《广岛之恋》女主角来自内韦尔,与一个广岛男人谈了一场二十四小时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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