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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瞳之住人

短 一发完

昨天写同居结果睡眠不足 结果今天早上隐形眼镜掉了一只 我就两只眼睛差着300度过了一天
说实话 很难受 可是看到了一个特别新奇的世界 做每一件事情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看到的东西也不一样了 就像左眼一个世界 右眼一个世界 中间有300度的断层一样
晚上下班走到香街 路灯车灯也变得特别梦幻 然后一首歌的名字一瞬间击中我的大脑——瞳之住人
于是我就赶紧写了下来

无论如何 也算是同居完结送给我的礼物吧~

bgm:L'arc~en~Ciel 《瞳之住人》




每一个人都生而与众不同。

少年时的阿诚抬头仰望明楼,那就是安放在自己眼里最特别的人。
那时明楼还不到二十岁,上海明家大少爷,腹有诗书,古今中外。明楼不像其他的世家公子哥,他过早地成熟起来,这种成熟却又与他那个年纪的少年心性毫无违和地融合在一起,就像天上的太阳,耀眼夺目,温暖却又不那么能让人亲近。
然而明楼却蹲在阿诚身前笑着,眼睛里全是闪亮的星星:“从今以后,叫我大哥,我便永远作你的家人。”
小小的阿诚不懂那么多人情世故与道理知识,可他知道这句话由明楼口中说出,足以让他鼻子一酸眼泪跟着流。
“怎么就哭了啊?”明楼慌了手脚,从前明台一哭大姐就立马如神兵出现,而且明台那个大剌剌的性格也不会这么突然地哭起来。明楼想抱抱阿诚又怕他不喜欢,一时间尴尬地不知所措。
恰巧小少爷明台经过,对阿诚比了个鬼脸:“爱—哭—鬼—”
阿诚擦了一把眼泪还没发作,明楼就已经出声了:“明台你给我过来!”
“哦……”小少爷挪到明楼身边。
明楼站起来掰着明台的肩膀令他对着阿诚站直了,然后说:“叫二哥。”
“啊?”明台那时还是个胖乎乎的小子,不到明楼的腰,听到这话颇为费力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大哥。
明楼弹了那颗脑袋一下:“别想着找大姐,大姐来了也会让你叫的。”
“啊!”明台捂着脑袋,不情不愿地嘟着嘴小声叫了一声:“二……二哥……”
阿诚突然被逗乐了。
明楼见他笑了,也笑着说:“阿诚,你看明台都叫你哥哥了,你也?”
阿诚忽然又不好意思起来,眼睛看着地上,手指头相互绞着,说话比明台刚才还要小声:“大哥……”
——叫我大哥,我永远都是你的家人。

阿诚开始发现自己右眼有些不对劲,是刚到巴黎的时候。最初只以为是长途飞机加上时差,眼压太高导致的,可是到法国一个多月了仍然不见好转。
终于有一天明楼帮阿诚看法语作业的时候看见阿诚一直在眨眼睛。他放下手里的作业招手让阿诚过来身边,问:“眼睛不舒服吗?进东西了?”
“好像不是……”阿诚说着习惯性想抬手揉揉眼睛,却被明楼一把拉住。
“别用手揉眼睛。让我看看。”明楼凑近阿诚的脸,手指轻轻翻开他的右眼睑,仔细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异物,又问,“不舒服多久了?”
“也没多久……”
明楼有些不悦:“到底多久了!”
阿诚想了想:“来法国之后吧。”
“啪!”明楼把阿诚的法语作业摔在书桌上,皱着眉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两圈,又用手点了点阿诚,一句话没说,最后叹了一口气,去给医生打电话预约。
“大哥……”阿诚见明楼挂了电话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你知不知道——”明楼刚想继续发作,一回头对上阿诚的双眼,还有那双清澈眼睛里自己怒目可憎的倒影,忽然就惊醒般地停住了。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把自己这段时间的郁郁伤悲全部发泄在阿诚身上,这都是什么愚蠢的事。明楼一把将阿诚抱在怀里:“对不起,好阿诚,是大哥错了。大哥不应该凶你,大哥应该早点发现你眼睛不舒服的。对不起。”
“没事的,大哥。”阿诚回抱住明楼。此时此刻,他觉得需要安慰和拥抱的人不是他,而是明楼。
明楼来法国并不是自愿的,他是被大姐硬生生地拆散了与汪曼春的郎情妾意,狠狠地挨了一顿鞭子之后,被大姐扔到巴黎来的。
大姐那时是真的气疯了。阿诚每次帮明楼换纱布的时候都有这样的感慨。那些猩红的伤口印在阿诚的视网膜上,一天一天起了变化——左眼看到的仍是猩红,右眼看到的渐渐褪色成了灰白。

“色盲。”医生检查完以后告诉明楼,“非常罕见,全色盲,还是单眼全色盲。”
“至少我还有一只正常的眼睛。”阿诚这样安慰明楼。
可是毕竟右眼再也看不见色彩了啊。明楼知道阿诚爱油画,可是当他有一次偶然看见阿诚坐在画布前闭着右眼,只能用左眼取色时,内疚的情绪如洪峰过境。
阿诚陪他走出了那段少年往事,却又让他陷入无限内疚之中。
“大哥!”阿诚看见明楼站在门口,立马笑起来,“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这幅画!”
明楼笑着走过去看了看,构图严谨,空间感十足,配色大胆而完美——对,完美。
“越来越厉害了,大姐见了一定很高兴。”明楼夸道。
“因祸得福。”阿诚指了指自己的右眼,“现在看到的世界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每一样东西、每一个颜色都熟悉而陌生,真是很奇妙的感受。”
“每一个人,都是生而与众不同的。”

明楼曾经希望阿诚能像这样,画着他喜欢的画,平平静静地度过一生。
然而他们明家的孩子,没一个能让大姐省心,也没让明楼省心。
然而家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种负担,却无论如何都不能甩下,只能相互扶持着往前走。
他知道阿诚就是青瓷的一瞬间恨不得拿枪毙了他,然而阿诚就跪在雪地里求他:“哥哥……饶命……”
——叫我大哥,就永远是我的家人。

然后他们在一起了。
也不记得是谁跟谁说了什么,总之这件事情就如此平静而美好地发生了,就像一杯午后的咖啡一样简单又让人兴奋。
“无论明天会怎样,尽全力活下去。”明楼对阿诚的嘱咐,和阿诚对明楼的希望,就都变成了这么一句话。
明楼跟阿诚发过一次火,在阿诚说用自己的命去换小少爷的命的时候。阿诚跟明楼发过一次火,在明楼说了他的丧钟计划之后。
然而身边的人们一个一个离去,战友、敌人、家人……他们却如此地幸运留在了彼此身边。
阿诚从那个瘦小的怯生生的孩子,长成了健硕的青年;而明楼从那个十几岁的名门少爷,彻底腿去了少年气,却还是阿诚眼里住着的那个人。

时间移到1949年10月1日,地点天安门广场。
明楼和阿诚站着人群里看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百感交集。五星红旗升起来的时候,阿诚悄悄闭上了右眼,用那只彩色的左眼,跟明楼一起见证这一模一样的场景。
然后明楼与他拥抱:“……现在我终于能跟你说实话了,我从未想过真的能与你走到这一天,我也没想过我最后能走在阳光下。”
明楼的眼泪滴在阿诚的脖颈,顺着流进他的背。
阿诚轻轻拍着明楼:“一切苦难都过去了,大哥。”
从此后半生,只为柴米油盐而活,也在明台的保护下奇迹般地避开了那十年,再无忧无愁,寿终正寝。

阿诚其实从未告诉过明楼右眼给他带来的真正困扰。
他左眼看到的是一个正常的世界,而右眼看到的却是一个黑白的世界。两只眼睛同时成像,那种感觉就像是站在两个世界中间的断层似的——伸手拿东西却比不准那个东西与手的距离,拐弯的时候撞到墙,下楼梯容易摔跤……这些阿诚都从来没说过。
他当然也不会告诉明楼,他两只眼睛里的两个世界,每天都在相互远离。那个断层本来只是一条微乎其微的小缝,却因为两个世界的偏移而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明楼先他一步走。然而就在明楼走的那天,却有一个人影从阿诚眼中扩大的断层里走来。那人如此的年轻,却已有非凡的气质。他走到阿诚面前,笑着说:“叫我大哥,我永远是你的家人。”
阿诚笑了笑,原来他的影子已经如此深刻地刻在了那里啊,自己从十岁仰望至今的人,那个住在他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里的人……


ps. 本来打算让大哥建国前就领便当的 这样比较合逻辑
可是你们看出来我为了不扔刀子圆的有多么艰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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